火焰炸裂,火光四处飞散,然后湮灭无痕。马剑超得以重见天日,和煦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,心却犹如这寒冬般死寂。
“剑超!”一个梳着发髻的男子皱起眉头大喊道,此人长相和马剑超有三分相似,却比马剑超多了一分俊朗,同时也多了五分傲气,浑身散发着一股清香。此人便是马剑超的二叔—马东器。
马东器身边还站着两个人,一个是宗主张茂,另一个中年人却不曾见过。
王轩随便一脚把马剑超踢飞出去,还给马东器。马剑超落在地上,面如死灰般的看了一眼马东器,便犹如一个死人一般,再无反应。
张茂神色复杂的看向面前这个少年,王轩也正看着他,目光深沉,却屹然不动,王轩问心无愧,该歉疚的是当年雪上加霜,将重伤的王轩逐出天剑门的张茂。
十年过去了,当初那个筋脉寸断的少年又回来了,一如十年前这个少年苦苦哀求入宗的时候,没有人知道他会编织两个奇迹。
只可惜,这一次,王轩的心和天剑门背道而驰。
“王轩!”马东器愤然怒吼,抬起头狠狠的看向王轩,马剑超可是他培养的接班人,也是他的亲侄子,现在全都毁了,马剑超已经是个废人。“你找死,本尊要将你千刀万剐,做成试药奴仆,以解我心头之恨!”
王轩看着马东器,平淡的说道:“就你那点道行,别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。”
马东器气的脸都歪了,面容扭曲,完全没有平日的儒雅和丹师风范。
王轩瞥了瞥地上的马剑超,视线又转回马东器身上,眼中骤缩,寒芒闪过,“下一个,就是你!”
“混账东西,气煞本尊!”马剑超双手法诀变动,一道火焰朝着王轩射过来,这火焰黄豆般大小,下一息,却又变成了滔天火焰。
王轩手中黑光一闪,一柄通体墨黑的长剑就出现在手中,王轩面对着这火焰,丝毫不畏惧,手中法力涌动,凝实的剑罡劈出去,飞向火焰。
这火焰竟然被劈成两半,从王轩身旁飞落,点燃大地。马东器面色凝重的看向王轩,他的修为是练气初期。
王轩动了,一道黑色的光芒朝着马东器袭击过去,长剑三分,三道剑光分别朝着马东器的胸口,脑袋,丹田射杀过去。
马东器仓皇应对,取出自己的丹鼎,挡住两道剑光,还有一道剑光朝着马东器的脑袋射杀过去。
马东器惊骇,一道法力撞上了王轩的剑光,将其拦截住,让马东器趁机离开。王轩没有停下脚步,黑色的长剑朝着马东器的侧下刺去,马东器身子一偏,躲到丹鼎后面。
王轩的长剑戳到了丹鼎,将他顶飞出去。一道法力再次袭向王轩,王轩抽出长剑,将那攻击劈碎。
马东器面色凝重的看向王轩,而王轩的目光却看向马东器身边的那个中年人,刚刚他一直阻拦王轩对马东器下手,若不是他,马东器这个半吊子,早就被自己枭首了。
“张宗主,为何马长老在天剑门被人攻击,你却不出手?”那个中年人瞥向张茂,大庭广众之下,公然说出来,丝毫不顾及张茂的脸面。
“你当真要阻拦我杀他?”王轩质问道。
“吾乃是临安何家的座上之宾,马长老乃是我何家未来的女婿,怎么袖手旁观让你伤了他?”那个中年人倨傲的说道,仿佛自己的身份如何高不可攀。
“王轩,你最好还是乖乖束手就擒,否则.....”马东器也是满面荣光,挺直了身子,威胁道,丝毫不记得刚刚狼狈不堪的情景。
“原来是搭上了临安何家,难怪这么狂妄!”王轩恍然大悟,却摇着头,恣意的讥笑道“今日无论是谁,都挡不了我取你狗命!”
“放肆,敢对何家不敬!”中年人因为王轩一番话,震怒道,转头看向张茂。“张宗主,还不速速擒拿这狂妄小贼。”
张茂一脸为难,最后还是踏上前一步,对着王轩说道:“束手就擒吧。”
王轩默默不言,举起手中的长剑指向张茂,目光扫过张茂和中年人,最后目光落在马东器脸上,淡淡的说道:“今日,挡我者,死!”
张茂被王轩刀剑相向,面容难堪,怒道:“王轩,我是宗主,你竟敢大逆不道,用剑指着我,还不速速叩首谢罪!”
“宗主?”王轩不屑的扫了他一眼,“我已经不是天剑宗的子弟,十年前就不是了,你拿宗主架子压我?”
张茂愤然道:“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,你师尊是我天剑门长老,你的一身本领也是天剑门传授的,你且自废修为,将一切还回来!”
“无耻之尤!”王轩骂道:“授予我本领的是我师父宁州。再说了,十年前我就将一切都还给了天剑门,连同我十八年的时光和努力!我今日的一切与你何干,与其说我亏欠了天剑门,不如说天剑门亏欠我。难怪天剑门没落,岂是你这样的人能座宗主之位!”
张茂被王轩骂的狗血喷头,面沉如水,咄咄逼人的视线看向宁州佝偻的身子,质问道:“宁州,你为我天剑门长老,纵容子弟以下犯上,该当何罪?”
宁州看了看张茂,又瞥了一眼王轩,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,朝着张茂甩了出去。
“今日我宁州和天剑门,恩断义绝,从此天剑门和我宁州一家毫无瓜葛!”宁州故意运足法力,朗声说道。然后对着王轩说道:“世人若是不分清白污浊,恣意扣上这恩将仇报之罪,我宁州愿意担起一切骂名。所以,王轩,放手去做吧!”
“宁州,你!”张茂咬牙切齿的望向宁州。
“张茂!”宁州怒发冲冠,单手指着张茂的鼻子,骂道:“十年前,因你包庇,让我这徒儿蒙受冤屈,忍受了十年颠沛流离之苦,我这师父没能为他做什么,内心惭愧。今日我爱徒归来,要亲手夺回自己的公道,我这师父即便粉身碎骨,也在所不辞。”
张茂看着宁州决然的表情,气的浑身发抖,何家的客上长老煽风点火道:“张宗主,你这宗主当真如此窝囊啊!”
张茂拔出长剑,指着王轩,“今日便让我来试试有几分本事,敢如此猖狂!”
王轩眼中战意大盛,持剑朝着张茂杀过去。
“三分剑法!”王轩使出天门十三剑,一剑幻化出三柄长剑,三剑归一,身形如幻。
张茂长剑舞动,一招剑法绽开,如松之劲,如风之迅。迎上王轩的三分剑,和王轩的长剑碰撞在一起,速度丝毫不在王轩的三分剑法之下,气力亦很足。
张茂的长剑法力一震,王轩退出半步,长剑上剑罡甩出,张茂冷哼一声,同样一道剑法甩出去,与王轩的剑罡碰撞,碎裂开来。
张茂脸色转喜,看着退出去的王轩,嘲笑道:“天门十三剑乃是我天剑门的招数,你用它对付我?修真界要靠实力说话的,你大放厥词,却只有这点雕虫小技,可笑至极!”
王轩长剑一甩,身上的气势勃发,浑厚的威压笼罩张茂,犹胜过马东器和何家长老,让三人大惊失色。
“接下我一剑竟然让你如此欢喜?”王轩看着张茂,嘴角一抿,“希望你马上还能笑的出来。”王轩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射出去,速度之快,让张茂脸色凝重。他立足之地,方圆一丈之内,土地凹陷,多么惊人的肉身之力。
张茂的笑声戛然而止,看着王轩疾驰过来的,严阵以待。
“天罡破煞!”王轩剑身上面凝聚一股剑罡,锋芒毕露,劈向张茂,张茂横剑阻拦,王轩的追影重重的落在张茂的剑身之上,将他震的足陷入地中三分。
张茂虎口发麻,握着剑的手颤抖。双手架剑,稳住剑身,顶着王轩的剑招。
王轩一个膝击顶在张茂大开的胸膛之上,将张茂顶飞出去,王轩并未收手,长剑一甩,将剑身上缠绕的剑罡甩出去,落在张茂的胸口,在他胸口劈开一道长痕。
张茂胸口剧痛,气息流转不顺,还未喘息,一道凛冽的剑光闪过,他的胸口便被斩开一道悠长的伤口,淋漓的血液洒落。张茂强忍着剧痛,稳住身形,反手将剑插在地上。
张茂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残破的道袍和绽开的血肉,抬头看向王轩,可是面前哪里还有王轩的身影。
“小心!”马东器的惊呼传来。
张茂感觉头顶一股惊人的气势,连忙抬头,王轩长剑下落,当头直劈。张茂斜身闪避,王轩圈转长剑,拦腰横削,朝着张茂的腰际劈杀过去。
这是天门十三剑中的连环三剑,三剑一气呵成,若是张茂纵身从王轩剑上跃过,王轩必然长剑反撩,刺破张茂后心。
张茂瞄准时机,长剑下刺,朝着王轩执剑的手刺过去。
王轩似乎早有准备,急速后退,手中法诀掐动,四条火龙破空而出,扑向张茂。张茂大骇,接连变招,灭去两头火龙。可惜另外两只火龙没有给他机会,重重的撞击在他的身躯上,炸裂来开。
“噗!”炎火散去,张茂半跪在地上,浑身焦黑,蓬头垢面,狼狈不堪,还吐出一口鲜血,大口大口的喘息。
王轩居高临下的看着张茂,默默的舞动长剑,勾勒出一朵剑花。张茂起身,看着王轩的剑花,浑身一股苍劲的气势勃发,疾风迅捷,只是他松风剑法的最后一招。
“风涌苍松!”
“一剑生花!”
双方持剑冲杀出去,剑招碰撞在一起,张茂的松风剑法,如疾风摧林,又有柏松的苍劲,声势浩瀚,相比之下,王轩的剑花倒是弱小弥暨,但在那浩瀚的摧毁下,王轩勾勒剑花的花壁,将其闭合,任由张茂剑法璀璨,风雨飘摇,却紧紧庇护着王轩。
张茂全力催动法力,势必要将王轩斩杀,王轩眼神了然,这花朵突然旋转绽放开来,随即湮灭,王轩的身影在花朵打开的一瞬间消失不见,唯有黑芒闪过。
张茂的剑招慢慢消散,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手,鲜血汩汩流落,空荡荡的。一股剧烈的痛苦来。
“啪嗒!”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从天而落,一柄长剑插在泥土里。
“啊!”一声惨叫,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!